仙度瑞拉喜欢茶

鬼鬼祟祟

行完刑后,凌云彻被丢到了一个破院,皇帝对外宣是要他思过几日。其实不过是他心里不痛快罢了。


海兰知道皇帝疑心重,本就对凌云彻和如懿流言蜚语耿耿于怀,现如今如懿和凌云彻又整这么一出,让皇帝不得不给凌云彻一点苦头。


“如懿啊,凌云彻你觉得要如何处置啊。”他仔细着如懿的情绪。


如懿却只是笑笑。


“皇上打了凌侍卫三十大板,这打在皮肉上的,没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法到皇上跟前做事,再者凌云彻也只是想为皇上分忧罢了,想是这三十大板足矣。”


皇帝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故作遗憾道:“是啊,朕是为这事烦心,可于情于理他作为一个下人都不应该干涉,这坏了规矩,那些个自作聪明的奴才,朕没下令杖毙已是仁至义尽,你说对吗?”


皇帝向来疑心重,此前凌云彻和如懿就有过流言蜚语,气的他牙痒痒,冷落了如懿本以为这个风波会过去,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面对皇帝的质问如懿却不甘示弱。


“皇上说的是,于情于理凌云彻也不该趟这趟浑水,是臣妾拜托他去调查此事,这件事实在怨不得他,若皇上要责怪,就责怪臣妾的不是,不要把旁人牵扯进来。”


海兰一听如懿如此说,瞬间就慌了。她本想着只要如懿咬死不说凌云彻为何出现在长街 那此事只由凌云彻一人担责,可如懿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明白,如懿这么一说不但救不了凌云彻,还置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皇后啊,你是皇后,是后宫中妃嫔的表率,从前你和凌云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还不收敛,要天下人如何看朕!”


海兰的小手轻轻扯了如懿得衣袖,示意她不要气急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


可如懿哪顾得上这些。


“臣妾与凌云彻是清白的,臣妾以为皇上相信臣妾,若是皇上为了所谓的名节冤了凌云彻,只会叫臣妾失望。”如懿坚毅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皇帝。”


“是,臣妾无用,比不得孝贤皇后才德兼备,温柔贤淑,事事都为皇上着想。”


如懿别过头去,言语中充斥着冷漠。


“或许,这件事给臣妾讲明白一个道理,伴君如伴虎,臣妾永远都摸不透你的心思,臣妾常伴皇上左右,却比不得一个唱昆曲的宫婢琢磨的透。”


“你说的什么话?你在怨朕?怨朕宠幸魏贵人,怨朕宠幸萧珊,怨朕喜欢寒氏?”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他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


“臣妾从来没有怨皇上,皇上宠爱萧珊,臣妾作为皇后,吩咐其他妃嫔多照拂她。皇上宠爱寒氏无度,臣妾抵着众妃嫔雨天撑伞在我翊坤宫宫门口下跪请求送寒氏出宫的压力给寒氏说话。皇上宠幸魏贵人,哪怕臣妾再厌恶魏贵人,也尽了皇后的本分,臣妾问心无愧 。至于凌云彻,他是死是活,全由皇上定夺,毕竟臣妾说的话在皇上这从来都不作数。”


见皇帝愣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懿不愿再面对。


“时辰不早了,皇上早点休息,臣妾先行告退。”如懿强忍着鼻尖涌上的酸意,转头便往外走,带着海兰快步走回了翊坤宫。


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动肝火,他纳了闷,如懿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可这消息却不知怎么的散播的快极了,一时间大家似乎都知道这个消息:帝后貌合神离,他们之间生了嫌隙。


夜深,金玉妍宫中的狗又叫唤,扰的旁人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魏嬿婉冒着蒙蒙的细雨,趁着夜深人静来到关押凌云彻的地方。同上一世凌云彻被施以加官进爵的那个夜晚一样穿着那件黑色衣服,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


“进忠,你在外头候着,我同他说几句话。”


“得嘞,炩主儿小心点,奴才在外头给您把风。”


他点点头,目送魏嬿婉走进破屋。


她缓缓打开门,见那人瘫坐在地上,尘灰染上他的脸,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魏嬿婉强忍着干呕的冲动,轻声唤了那人一声。


“凌云彻。”


凌云彻闻言猛地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是她。


“微臣身子不适,实在是不能给魏贵人请安,贵人恕罪。”


“罢了,我来不是和你叙旧的,我有些话要问你。”


凌云彻将头埋的低低的,无奈道:“微臣没有什么好说的。”


魏嬿婉自然不相信凌云彻的说辞,她蹲下身来。


“我就明说了,我知道皇后恨我入骨,你一心帮衬着皇后,给她办事不可能不知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联合江与彬在药方里动了手脚?”


凌云彻沉默了好一会儿,思量着,半晌,干他摇摇头道:“没有。”


看着魏嬿婉的眼神,凌云彻这才明白,魏嬿婉方才不过是套他的话罢了。


“那就是了,是皇后拜托江与彬动了我的药方。”


凌云彻还想要狡辩,可魏嬿婉根本不听。


只见她的衣袖下紧攥这一只红花油。她将红花油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这瓶红花油,是我托旁人带的,你的伤势若是不用药,恐怕很难痊愈。若你要用就用,若你嫌我给的东西脏随手丢了便是。”


他吃力的拖着自己的双腿爬了几步。跪在魏嬿婉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微臣谢过魏贵人。”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开来似的。


魏嬿婉起身拍了拍沾染上的尘灰。


“不必了,想当初,我找你借了些银两,想摆脱四执库的苦日子,如今,我是皇上的后妃,你是御前的侍卫。咱们不是一路人了,你孝忠的皇后与我势必是敌人;我还记得,我生病的那几日,好几次昏睡过去醒来,仿佛看见我额娘在门口向我招手 以至于都觉得再也醒不过来,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梦里头出现的那个救我于水火的身影不是你。”她转过头,看向别处。


“或许,咱们的情谊,真的到头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凝视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那个原本戴着扳戒的手指早已没了扳戒的身影。


“我曾好几次疯狂的想,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我才能彻彻底底不在意你的死活。”


凌云彻闻言只是冷冷回应着:“魏贵人抬爱了。”


冷漠的样子映在魏嬿婉的瞳孔,她忽然发觉自己有多可笑。凌云彻配合皇后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扳倒他,她却心存侥幸,她总觉得,凌云彻对她还是有一点不舍得。


“我出慎行司的那个晚上,看着你就这样走掉,头也不回的走掉。”此刻,她的眸子里没有了委屈,仿佛是在冷冰冰的陈述着别人的故事。


“是我自作多情了,怨不得你。毕竟,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垂下头,是目光不再聚集在他身上。


凌云彻听着她温柔的嗓音,思绪瞬间被拉回四执库时那个麻衣粗布的姑娘朝他这处喊着:“云彻哥哥。”不知怎的,莫名有些难受。


魏嬿婉却没有察觉凌云彻的异样,她下定决心要和凌云彻一刀两断。


“我赠予你这瓶红花油给你疗伤,这下子我们算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你大可以拿这瓶红花油去皇上跟前做文章,但是你也知道我的,你敢这么做,我也有很多方式让你和皇后难做,不信的话,你就走着瞧吧。”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就快步走出去。


留给凌云彻那句不可捉摸的话,让凌云彻心底里担忧了许久。


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本以为,她会留着这份愧疚,会留着这份年少的欢喜,会留着他们之间的情谊。


他忽然很想很想下一次见到她时见她又伸手拦住自己,然后愧疚的低下头,轻声唤他凌云彻。


可她不会了。待她走出门外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清泪滑落伴随着冷风的吹拂,很快脸上就浮现出了泪痕。


进忠耐着深夜的寒凉在门口等候,待魏嬿婉出来时,他正欲把备好的衣裳给魏嬿婉披上。


“这天凉,炩主儿容易着凉。”


魏嬿婉却推开了那只手。


一头栽倒在进忠温暖的怀抱,她不想让进忠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进忠受宠若惊,他感受到炩主儿的脸靠在自己的肩头。


“进忠,让我靠一会儿,好吗?”


进忠没说话,任由她紧紧抱住自己。


忽然间,进忠肩上仿佛被水滴浸湿了,听到魏嬿婉在哽咽。


“没了,都没了,我曾经唯一一个信任的人也没了。”


待魏嬿婉将他抱得紧紧的,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时温热的气体。


他缓缓将那件衣裳披到魏嬿婉身上。缓缓贴近她的耳畔柔声道:


“若是炩主儿信得过奴才,奴才这,炩主儿永远可以依靠。”


进忠看得出来,魏嬿婉对凌云彻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凌云彻的感情慢慢得淡了,慢慢的放下了,慢慢的看开了,可真到了这节骨眼,她多少还会为此难过。只不过是因为摆脱了过去的那个自己而落泪。


只见她呜咽的更凶。


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进忠只要在她身边她就很有安全感。无论她做了什么,惹了什么祸事,进忠总会给她收拾烂摊子。


“好啦好啦,炩主儿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要叫旁人看见了是要笑话的。”


进忠的拇指替魏嬿婉拭去眼眶周围的泪。


又是那个温暖的怀抱,又是一个寒凉的夜晚。她贪恋着这样这样的温暖。


长街的晚风比往日刮的要更狠些,听着树梢啪嗒啪嗒掉下来的落叶,它们滚啊滚啊滚,在暗夜中,滚到不知明的角落……


翌日清晨,收到消息的颖妃心里头自然不爽快。


“魏贵人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只是今天璟妧身子不适,不宜见外人。”她板着一张脸,对魏嬿婉的到来并不欢迎。


“我只是来看看璟妧,费不了多久的。”魏嬿婉并不想和颖妃起争执 。


颖妃笑了笑,故作遗憾的说着:“可是咱们璟妧早产, 身子弱,她怕生,不熟悉的人都是不肯见的。”


这让她有些难做。她也知道颖妃摆明了是在刁难她,可她就想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哪怕一眼。


“你看,璟妧从出生到现在这么久了,我都没见过她呢,就让我看一眼,抱抱她,看完我就走。”


可颖妃的态度却很坚定。


魏嬿婉拗不过,只好叫下人把东西一放。


“这是我做生母得一点心意。看来今日七公主身子不适,我就先不打搅了。”


尽管她早料到颖妃会万般阻挠,可眼下璟妧是颖妃的孩子,由不得自己胡来。


魏嬿婉走出颖妃的宫门,萧珊在外头等候她。


“姐姐这么快就出来了。”


魏嬿婉摇摇头,似乎是不想说话。


“早就知道会吃这闭门羹,也怨我自己自作聪明。”


萧珊倒也机灵,一听就知道颖妃干了什么。


“姐姐别难过,再怎么说七公主也是姐姐的孩子,血浓于水,待她以后自会明白的。”


见她眉头紧皱,萧珊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皇上说要带大家去圆明园避暑,我还是头一次呢。也好,姐姐带我去见见世面。”她笑的温柔极了,憧憬着在圆明园玩耍的日子。


“你从前看着也不像个贪玩的。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留在宫中养伤。”魏嬿婉打趣着。


萧珊虽然有些失落,但既然是魏嬿婉的意思,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们一路谈笑,说着近日来宫里的轶闻趣事。


近来皇帝和如懿的关系降到了冰点,有的妃嫔上赶子去翊坤宫好说歹说要如懿服软,有的妃嫔明里暗里指责皇帝的不是。


皇帝特地为此和太后商议了去圆明园避暑的计划。


“罢了,你和皇后一个比一个倔。”太后叹着气,摇了摇头。


永寿宫里,几个下人埋着头打扫着永寿宫的院子。


趁着大太阳的时候,魏嬿婉在院子里绣制着手帕。要知道,这冬日里少有这样暖和的阳光。


“主儿昨天去寻凌云彻怎么这么久,我和春婵等主儿回来都等了好久。”澜翠问道。


魏嬿婉象征性的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我有点事想问问他。”


“不过……”


魏嬿婉忽然停下动作,像在会回忆着昨晚的情景。


“不过什么?”


“按理说,凌云彻不过是被打了三十板子 再怎么说也见不着血,可那天,我走到屋子里去,就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春婵接上她的话道:“说不准有人动用私刑了。”


“除了咱们,还有谁那么恨凌云彻啊。”澜翠没有多想,顺口就说了出来。


一瞬间,魏嬿婉和春婵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澜翠。


澜翠被盯得好不自在,摸了摸头问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魏嬿婉被这炙热的阳光晒得有些烦闷。


“皇上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怨恨凌云彻,说不准是他的命令。”春婵揣测道。


“不会的,我昨日见凌云彻除了腿脚不便以外,手上,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和伤痕。”


“难不成是……进忠公公?”


“他昨日陪我一起去的偏殿,不是他。”


“哦?难怪主儿那么晚才回来,原来是进忠公公陪着啊。”


这下好了,又给这俩小妮子闲话讲了。魏嬿婉这么想着忽然就笑出了声。


“别胡说,进忠那个家伙,除了皮相生的好看还有机灵些,不过和普通太监没什么区别。”她刻意掩藏着自己有些羞涩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被她们一调侃,耳根子就会有些许红。


“主儿,我觉得进忠公公挺好,不比那谁那凌云彻更好吗。”每每进忠一来就是皇帝下令要送些东西到永寿宫里头。


“得了吧你,你就惦记着进忠公公送来的糕点吃食。”春婵玩笑般的用手指敲了敲澜翠的脑门。


“我哪有,你没吃吗?主儿没吃吗?主儿你看她像话吗。”


“好了好了,别闹腾,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我头疼啊,咱们永寿宫你们的主儿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供不起你们两个活宝,改日把你们都嫁出去,我也清净了。”


“我不嫁的啊,我要留在主儿身边的。”澜翠说着。


“留在我身边,你都想做老姑娘啊,傻乎乎的。”


澜翠没说话,她的手指头掰弄着手指头,低下头来,不再是方才那幅玩笑的表情。


魏嬿婉看澜翠这个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行啦, 不和你们开这种玩笑了,若是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你们主就算再落魄,永寿宫还是供的起你们那口饭的。”


她知道澜翠的性子,有的话说出来,澜翠会当真,她们在四执库时就知道澜翠的心性。


这样的舒坦日子过的多了,她也实在懒得面对皇帝那个老东西。


“不过,有的时候,他其实挺好的,只可惜,他不是个男人,他若是个男人,定能寻到一位良人。”


魏嬿婉看着刺绣上头的竹叶,那是她特意加上去的。原先的帕子不知道弄到哪去了,翻来覆去找不着,就只好再绣一个。


“圆明园避暑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凑这份热闹。”


“主儿和萧答应说了吗?”


魏嬿婉点点头,其实她并非不想凑这份热闹,只是现在有比去圆明园避暑更加棘手的事。


将药方篡改掉包的事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她要亲手揪到这个小人。


况且,她也实在不想见到颖妃那幅嘴脸。


门外进忠正走来,见魏嬿婉同她们聊的正开心,绣的正入迷,就没出声打搅。


进忠一来,几个懒懒散散扫大院的立刻就挺直了腰板,生怕被“供”出去。


只见魏嬿婉埋头专心绣制着之前的那个手帕,并未注意到进忠的到来。


澜翠和春婵见状 正想要告诉主子。


可被进忠“嘘”的一个手势制止了,只是小声叫她们退下。


手指摸索着着布料,一针又一针的缝制着,目光聚集在上头,压根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早已不是春婵。


“春婵 帮我把线拿过来。”她说着,可没听着春婵的回应,她皱了皱眉。


“春婵?春婵?”又尝试着喊了几声。


她抬起头 见在她身旁的只有进忠一人。


“是进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只见进忠陪着个笑脸。


“奴才见炩主儿聊的正开心,不好上前打搅。”


“你来的正好,你瞧,我绣的如何?”


进忠仔细端详着魏嬿婉手中的半成品,思索了一番。


“炩主儿的针脚很漂亮,不过,刺绣这样费耐心的事还需要慢慢来。”


从纹理上看,魏嬿婉的一针一线略显粗糙了,显然是操之过急。但进忠要维护魏嬿婉的自尊心,没有明说罢了。


“若是炩主儿不嫌弃,让奴才试试。”


魏嬿婉先是愣了一会儿,半晌,才将东西递到进忠手上。


“这是我绣了好久的,别给我绣坏了。”


进忠看了看魏嬿婉那副惊诧的表情,有些想笑,却只能忍着不让炩主儿发现了才好。


他弯下身子,熟练的将纤细的线头穿入针孔,弯下身子来好让魏嬿婉看的仔细些。


“炩主儿你瞧,这个地方要注意,叶缘边边角角的地方……你看……”他全神贯注的给魏嬿婉演示着。


可魏嬿婉此刻那还有心思学什么刺绣,她看着进忠认真入迷的模样,外头炙热的阳光照着他白净的脸蛋,帽沿下浓密乌黑的眉毛和那双极为好看的眼睛。


真的,一点不比凌云彻差。


发愣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她痴痴的看着进忠的时间,他并未察觉,只是一心要教魏嬿婉。


另一半的竹叶已被进忠绣好一小半,和魏嬿婉之前绣制的那一半相比,显然要好出太多。


“你瞧,就是这样绣,炩主儿也试试。”他放下针线,尝试递给魏嬿婉。


魏嬿婉接过针线后,心不在焉的绣起来,她满脑子都是进忠低头认真刺绣的模样,手上重复着和之前一样的动作。


“圆明园的事,想必炩主儿已经知道了吧。”


她点点头。


“篡改药方的人还没揪到,改账簿的人现在说不准多快活呢,我怎么能放下心来呢。”


进忠轻轻拍了拍魏嬿婉的肩膀,笑着说:“炩主儿聪慧,这是个好机会。”


“奴才觉着,要抓改账簿的人还要从内务府入手。”


“内务府?”


进忠回头看了看院子,见没有外人继而说道:“炩主儿想啊,在后宫里谁有这个能耐要他内务府大总管篡改账簿呢?”


她皱着眉头。


“皇,皇后?”


进忠摇摇头


“皇后的确有这个能耐,但是皇后绝不会如此做。依奴才看,是皇后身边亲近的人。”


“珂里叶特氏!”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海兰的身影。


海兰厌恶瞧不上自己,又和如懿最为亲近。


她如此想着,定是海兰没错。


“其实奴才觉得,和皇后亲近的人都可能如此做,也包括凌云彻……”进忠的声调降下来,他倒想听一听魏嬿婉的说辞。


魏嬿婉忽然站起身,头上的流苏摇摇晃晃的,她走到全身镜跟前端详着自己的样子。


“不管是谁,不管是凌云彻还是珂里叶特氏,还是皇后身边任何一个献媚讨好的家伙,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她咬着牙,看着镜中阴戾的自己。那双美艳的眸子里折射出的那些痛苦的回忆,无疑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反复的刺穿她的心里防线。


进忠凑到魏嬿婉耳畔轻声说着:“炩主儿难道不觉得萧珊的亲近很奇怪吗?”


她挑了挑眉,有些茫然。


“这话怎么说?”


“炩主儿和萧珊只有过两面之缘,但她不但帮炩主儿解围,还主动上前示好。”


“她一个人在宫中没有人可以亲近,性子那么腼腆,怨不得她,想要有个人聊天罢了。”


“那好,那日在大殿祈福,要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一般宫女想闯入是万万不能的,可偏偏就让她闯进来了,你说,这合理吗?”


魏嬿婉知道那样的场合是不允许宫人随意闯入,这下就把魏嬿婉说倒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出现并不是偶然,是人为?!”忽然这么想着,有些毛骨悚然。


进忠点了点头,他看着魏嬿婉的眼睛。


“她的出现不仅是有人故意为止,她能到今日还盛宠不衰,背后有人撑腰。奴才特地调查过,萧珊那日的行程与这里并无关系,很显然,她受人指使,伪装出不小心闯入大殿的样子,以此来得到皇上的注意。”


“可……可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险,若是皇上没有看上她,反而重罚她,这样不是很不值当吗?”


进忠的指尖抚着魏嬿婉的流苏。


“炩主儿当初不是也和奴才赌吗?既然炩主儿为了摆脱苦日子愿意赌一回,那她萧珊没道理不这么做。”


听完进忠的话,她心里有些难受。


她很少信任别人,如果这些天的谈笑作乐都只是利用和谎言,她真的会很失望。


她甚至开始怀疑,萧珊同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只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而捏造的谎言。


“炩主儿别被皮相给骗了,虽说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但还是提防着些要好。”


“进忠,你留下来,陪我出宫一趟。”


“出宫?”


“是,圆明园我回头给皇后说留在宫中养伤,她会允的,只是我需要你配合我,我要弄清楚她的来历。”


进忠抬了抬眸子,看着魏嬿婉坚毅的眼神。


“是。”


很快,圆明园避暑的计划就实施了。


在凉亭那头,众人坐在那处乘凉 ,丫鬟们拿着扇子给主子扇风都在偷懒 。


如懿身旁坐着海兰和意欢,颖妃身边是恪嫔,萧珊看着人群最终决定在琳贵妃和婧贵妃身边这两个“元老级”人物的身旁坐下。其余旁的,有坐下吃茶的,观赏风景的,金玉妍就和白蕊姬四处游走。


颖妃怀中抱着年幼的七公主,肉嘟嘟的小脸蛋泛着微粉,咿呀咿呀的说着孩子的话语,逗的众人欢喜极了。


如懿看着七公主,脑海中出现璟兕朝她哭闹的模样。


“颖妃,七公主可乖巧啊?”


颖妃笑了笑,用手指抚着璟妧的小脸蛋说着


“璟妧什么都好,就是夜里不大听话,哭闹的臣妾头疼。”


“这孩子哪有不哭闹的。来,琳娘娘抱抱。”琳贵妃伸出手,对着璟元开心的小表情。


“璟妧,去琳娘娘那,让琳娘娘抱抱。”说罢,她将七公主小心翼翼的抱给琳贵妃。


不怎么的,一进琳贵妃怀里,璟妧和吃了蜜似的格外开心,在琳贵妃的怀里蹭阿蹭。


她显然被七公主的反应取悦到了。


果然,人人都喜欢可爱的东西。


萧珊看在眼里,心里如此想着。


琳贵妃捻起一颗嫣红水润的葡萄,利落的剥了皮,只见那绿盈盈的剔透的果肉被璟妧一口吃掉。


“哎呦。”婧贵妃见状笑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做什么在大人看来都是可爱的。


“你瞧,她的眼睛像她母亲,好看的很。”她怀中抱着璟妧对着婧贵妃说着。


婧贵妃端详着璟妧的眉眼。


“你别说还真是,璟妧很像她生母呢。”


颖妃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头自然不爽快,偏偏还扯上璟妧品行拙劣的生母。但她听皇后娘娘提到过的,对琳贵妃和婧贵妃这样宫里的老人,皇后都要礼让三分,她自然是不好说什么。


琳贵妃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你带璟妧见过她生母了吗?”


颖妃思索了一下,考虑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能不给琳贵妃一个坏印象。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说着:“永寿宫那位来过几次,都恰好逢璟妧身子不适的时候,后来就没见她来过。”


萧珊一听这话,心里对颖妃的印象更加差劲。


“也就是前几日,我陪着魏贵人去了趟你那处,只是她没多久就出来了,我还正好奇呢,不想是吃了闭门羹,若是一次两次便罢了,若是次次都吃这闭门羹,相必没有人会想上赶子来找脸色看的。”萧珊厌恶颖妃,不仅是是因为颖妃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还有因为上一次她在大殿之上狠狠的羞辱了自己一番,虽说她不想惹事生非,可对于这种人,她绝对是零容忍。


闻言,琳贵妃冷笑了一下,紧接着,璟妧趴在她身上把弄着琳贵妃手上的玉镯。


琳贵妃见璟妧对着玉镯爱不释手,索性将她脱下塞到璟妧的手里。


“既然七公主这么喜欢这手镯,那本宫送给她罢。”


颖妃听了,连忙笑着谢恩。


却被琳贵妃打断。


“诶,莫要谢本宫,这镯子本宫回头挑个小的交给嬿婉,改日要嬿婉看望七公主时赠予璟妧,本宫希望本宫下次再来的时候,本宫要知道七公主有这个玉镯。”


颖妃脾气有些上来了,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对了,璟妧长大以后,总是要学些东西的,你可会读书习字?”琳贵妃抬头看向颖妃。


见颖妃愣在原地没有反应。琳贵妃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大了些以后就带到本宫宫里来,左右是嬿婉的女儿,她会很放心孩子在我这读书的,况且,婧贵妃也在身边,也能指点一二。”


“这……还是不麻烦娘娘了,璟妧在我宫中呆着也挺好的。嫔妾也能教好,若是交到她生母手里,不知道学些什么坏习气来了。”


闻言,琳贵妃忽然用凌厉的目光看着颖妃,一字一句冷冰冰的问道:“和你呆在一块?和你学些什么?要她和你一般成天一副刻薄的嘴脸对待旁人吗?”


颖妃愣了,她压根想不到,这样的话竟然出自琳贵妃之口。


旁人都说她温柔极了,但绝不是萧珊那般好欺负的,可怎么想着脾气应该都是极好的,却不想今日被她阴阳怪气了一回。


颖妃当然不知道,她心直口快在这偌大的宫里给她惹来多少怨气,成天四十九部四十九部,蒙古蒙古的挂在嘴上换了谁听久了都是不屑的。


当然,以她的脾气,想叫她就此闭上嘴很难。


“今一大早的,嫔妾领着璟妧出来透透气,想着既然娘娘喜欢,嫔妾就把璟妧抱给娘娘瞧瞧,却莫名惹来娘娘一通冷言冷语,实在叫嫔妾不能理解。”她不屑的撇撇嘴。


“怎么?是没听懂本宫的话?这有的人,有的话,在有的人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意思,那要看颖妃怎么理解了,本宫若说了什么惹你不快,真不好意思,本宫心直口快罢了。”


琳贵妃喜读书,只要她往那一坐,端起一盏茶水,抬头看着别人的模样就一股压迫感。


她出身书香门第,从来不喜欢云人亦云,总有自己独到的想法,对那些上赶子来奉承的她一概不理会,却也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只是对于颖妃,印象实在不是太好。


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整这么一出,不仅让众人大跌眼镜,连周围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如懿见状,赶忙缓解气氛。


“今天的天气很好,再过些时日就要开春了,不如去瞧瞧圆明园的花,可是比本宫宫中的花开的要好许多呢。”


她们起身,像花坛那处走去。


另一边,乔装打扮成功出宫的两个人,一路寻找着萧珊的母家。


一路寻找下来,才在一个隐蔽的小街靠边上的小屋子寻到一点线索。据说那是萧珊还未曾进宫时的邻里的屋子,对萧珊多少还有些印象。


“这位大娘,我想请问一下,您认识一个叫萧珊的丫头吗?”她伸手拉住一个身材微胖头发灰白的女人,她的头发有些许散乱,身着破烂的衣衫。


那大娘眯了眯眼,仔细端详眼前的这两个人。


她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萧珊?不认识,我在这条街住了十几年了,没有叫萧珊的女娃子。不过呢……”


“不过什么?”


“不过几年前咱们这的确是有一户姓萧的人家,不过不叫萧珊。”


“那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嘶……叫什么我倒是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那个女娃子生的一副好皮相,人瘦瘦小小的,还挺懂事哩。”她努力回忆着女孩的样貌,思绪瞬间被拉回十几年前。


那个瓢泼大雨的晚上,身着单薄衣裳的小丫头满脸是灰。


她用瘦小的手臂挨家挨户的敲过去,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有没有人啊,我娘病了。”她散乱的头发和褴褛的衣衫差点让自己误认为她是街头上行乞的女孩。


那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她,小心翼翼带着些许乞怜的哀求她,豆大的泪滴从眼眶里落下,打湿了单薄的衣衫。


可换来屋内人的唾骂,可她仍旧不死心,直到敲到自己的门前,她见自己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放到她小小的手掌上,她才展露笑颜,被污垢染的黑黢黢的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大娘,大娘?”魏嬿婉打断了她的回忆,她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我想问问,你们是那丫头的什么人。”


“我们是她的朋友,听说她家在这块地方,特地替她来给她娘扫墓的。”


“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如果那个丫头真的是萧珊的话,麻烦你们回头给她说一声,她娘留了东西给她。”


进忠开口问道:“那我们想问一问,那个丫头的母亲……”


那大娘听了直叹气。


“唉,她娘也真是可怜,据说从前是哪栋大宅子里做事的丫鬟,可是个美人坯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府里的老夫人赶出来,说是她狐媚,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了老爷。被迫嫁给“老麻子”,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平日里说话还文绉绉的,不像咱们这些穷苦人家。”


“老麻子?”进忠皱了皱眉头。


“就是咱们这条街上,有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喜欢喝酒,到处欠债,有些贼眉鼠眼的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有次染了怪病,脸上起了很多麻子,大家总叫她“老麻子”。街坊四邻都知道他,觉得他能耐,讨了个这么漂亮的夫人。”


进忠魏嬿婉四目相视,心里不禁感叹这个可怜的女人。


那大娘用手比划着,似乎是想还原当时的情景。


魏嬿婉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见大娘说的正起劲,也不好打断她。


“她娘自从生下她以后,身子就弱,家里条件很差,一年下来兜里头没几俩碎银子,全靠街坊四邻救济,若她能下床,会给别人刺绣挣些碎银子。”


“听别人说,那丫头去了宫里做丫鬟,因为她们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有宫里的人来了几次。她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什么病都来了,最严重的那几日,是我去看望她,给她拿了一两红糖”。


“红糖?”


“是她说她想要一点红糖,给她姑娘做点吃的,果然是人病了傻了,嘴里头不知道说的什么疯话,成天钰儿钰儿的叫着,她也就一个闺女,自打进了宫就没再见过她”。


“然后呢?”


那大娘摇摇头,神色哀伤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夜里,人就没了。说是要做糕点,等她姑娘回来吃,唉,神志不清了,看着怪可怜的。”


大娘自怀中掏出半块玉佩。


“这是她们家最值钱得东西,他娘一直不舍得当掉,我看着她实在是可怜,日日去看望她和她聊聊天解解闷,她娘走的那个晚上,把这玉佩给我,她感谢我照顾她那么多时日。”那块玉看着虽有些年头了,但玉质却是上成的。


按理说,萧珊她的母亲在府中的待遇再好也不会有这样的玉佩。


这点让魏嬿婉深感疑惑。


“如若萧珊真是那孩子,就告诉她,让她回来一趟,也来看看她娘,顺便把这东西拿回去做纪念也好。”


告别了大娘,魏嬿婉一路低着头,状态似乎不大好,和刚来时的活力十足简直是天差地别。


“炩主儿怎么了?”进忠关切的问候着。


“进忠……我从前,一直以为我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家道中落,额娘又偏爱左禄,她一直在向我索取能索取的,快要把我榨干了……我真的……我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我有这样的额娘……可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萧珊不顾一切都要赌一回,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改命。”看着逐渐淡入黑夜的光亮,它们在缓缓消逝。


一眨眼,时间过得飞快。


进忠将手搭在魏嬿婉的肩上语重心长道:“炩主儿还有很多没见过的,没经历过的事。从前闹饥荒的时候,他们为了活下去,只能选择吃掉孩子,可左右是自己的孩子,他们于心不忍,所以,他们就和别人家的孩子换着吃。”


魏嬿婉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进忠。


只见进忠肯定的点点头,继而又说:“炩主儿只是家道中落,从前算不得非常穷苦,有的大院里歌舞升平,但是一开门你会发现 不过是一堵墙,大院里歌舞升平, 可墙的外面有多少具骇人的尸骨。”


她低着头,脑子里很乱,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忽然 一个小贩拿着糖葫芦凑了过来。


他见这两人的穿着虽算不上富贵,却也算得上好些的。


那小贩咧着嘴,殷勤的将糖葫芦塞到魏嬿婉手上。


“小哥,你瞧我的糖葫芦,女孩子家家的不都爱吃些甜食吗?给这位小姐买一个吧。”他满心期待的等待进忠作为。


可魏嬿婉却作势拉着进忠就要走。


那小贩见状,立即将她拦了下来。


“诶诶,别走啊,不喜欢吃糖葫芦的话,我这还有糖人。”他拿出几个色泽鲜亮的糖人,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魏嬿婉看着漂亮的糖人,不禁咽了咽口水。眼神时不时瞄一眼糖人。


可她还是拉着进忠就走,临走前还对那小贩撂下一句话:“我向来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你别跟着我们。”


小贩眼巴巴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糖葫芦,不禁叹了口气。


进忠瞧魏嬿婉有些许不高兴,故意逗弄她说道:“呦,炩主儿这是怎么了,那家伙说了什么惹咱们炩主儿不高兴了。”


“我不开心,哪有什么由头?”


夜间的集市来来往往的人们好不热闹,魏嬿婉定睛一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些人簇拥在那里。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走,咱们去那看看”


她拉起进忠的手,向人群中挤去。


其中一个人蹲在地上把弄着,只见一个大大的灯,他把火燃着以后,双手抬起孔明灯,再缓缓放开,那灯就飞到天上去了,暗夜里,孔明灯散发出的暖光衬得夜空更加美丽。

那人回头看到两人,朝他们礼貌的笑了笑。


“二位想放孔明灯吗?”


魏嬿婉连忙点点头。


他将一个还未燃烧的孔明灯拿给魏嬿婉,并嘱咐说:“你和你的夫君可以去那拿纸条,在上面写个愿望,这样孔明灯一放,来年说不准愿望能够成真。”


“他……他……”魏嬿婉正想要辩解,可转眼就看到进忠那个复杂的眼神,她就改了口。


“是……是啊……我夫君和我的愿望写在一块,咱们放同一个孔明灯,夫君觉得如何?”魏嬿婉顺势观察进忠的反应。


不出所料,进忠再也掩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夫人说的极是,那夫人在此等候一会儿。”


魏嬿婉随口应了几声,就专心致志的把弄着孔明灯。


她拿出纸条,草草的写了几个为数不多的她会的字,还是从前琳贵妃教她识得。


不一会儿,进忠就就回来了,魏嬿婉正想抱怨他怎么去了这么迟。


进忠从身后拿出一个漂亮的糖人,她像得到了宝物一般激动的紧紧抱住进忠。


“你给我带了糖人!”


她高兴像个孩子一样,细细端详着糖人。


进忠也回应了她的喜悦。


“夫人喜欢吃甜食,做夫君的怎么能不知道呢?”进忠太了解魏嬿婉,甚至是微小到她平日里喜欢穿的衣裳,戴惯了的发饰和流苏,更何况是口味这种东西。


“那夫人是不是该……”


魏嬿婉想都没想,对着进忠白净的脸蛋就是上嘴一啄。


这可把进忠高兴坏了。


进忠看着魏嬿婉心满意足的吃着糖人,心里却比魏嬿婉吃了糖人还要甜。


“我阿玛从前上集市总会给左禄带糖人,我就只能干看着……”说罢 嘎吱一声,咬下一小块的糖人。


“方才我没给你买是因为那个小贩很可疑,你发现了吗?”


“发现了 他鬼鬼祟祟跟了我们一路。”所以魏嬿婉说话才不大好听,他们貌似被盯上了。


“对了,你的还没写,你想写些什么,写在纸条上,一会儿咱们去放孔明灯。”


进忠熟练的拿起笔,在纸条上写了长长的一句话,放下笔以后,细细看了一会儿,才将纸叠起来。


魏嬿婉把头凑过来,想要看清进忠纸上的内容。


却被进忠一躲。


他笑着说:“夫人,这愿望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可就不灵验了。”


魏嬿婉用指节敲了敲进忠的脑门,赌气说着:“真是没意思,我才不稀的看呢。”


孔明灯放在地上 他们点燃了火,将叠好的纸放到孔明灯中。


他们双手托起孔明灯,那燃着的火光透过昏黄的那一层,随着双手放开,它向空中飘去。


魏嬿婉看着这一幕,满心欢喜的扯了扯进忠得衣袖。


“你瞧,好漂亮啊。”


进忠点了点头。


待孔明灯飘的远了她一下子缓过神来,严肃的问道:“你到底写了什么愿望。”


进忠尴尬的笑了笑,在魏嬿婉的注视下,开口说着:“来年……来年和夫人……”


“什么?你说清楚一点?”


“来年和夫人生个大胖小子。”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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