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度瑞拉喜欢茶

捕风捉影

“原来炩主儿还记得。”


“永远都忘不掉。”魏嬿婉垂下头来,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想说的话。


“炩主儿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挣一个好前程,将来若是奴才不知道死在哪里,炩主儿也多少为这奴才给您卖命的份上,给奴才烧个纸钱。”他玩笑般的调侃,却感到鼻尖一酸。


怎么会忘不掉呢?他眼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那个狠戾的眼神,缓缓走过来,带着浅浅的笑意,身着华贵的皇贵妃的服饰,阳光照射在她美艳的脸庞,烈焰般的红唇切说着剜他心般咬牙切齿的话语。


“本宫比任何人都想要你死!”


那根绳紧紧的勒着他的脖颈,面前的女人得偿所愿的笑着,随着力度的加大,在他眼中她的身影逐渐模糊。


“你还怨我吗?”她忽然抬起来,对上进忠的目光,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进忠闻言顿时怔住了,他愣了好一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奴才不敢。”他貌似在刻意回避着这个问题,眼神闪躲。


“别这样说,好吗?”魏嬿婉追问着,紧盯着进忠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从前奴才在炩主儿跟前做事,奴才不知道炩主儿是何感受,大抵就是恶心奴才罢了,可那些年,却是奴才最快乐的时光……”


这次轮到进忠垂下头,仿佛沉浸在他与魏嬿婉的过往中。


“炩主儿很漂亮,像温室里的花,奴才只能小心护着,可奴才也只是奴才,奴才只能做护花的宫人,做不了赏花的主儿。”


不知不觉中,那只漂亮的簪子插在炩主儿头上,完成了梳妆。


他低下头,看着镜中的魏嬿婉。


“炩主儿满意吗?”


“进忠……你还没回答我。”


进忠笑了笑,细细端详着镜中美如画般的面庞。他笑得有几分苦涩。


“有的事情就像是烙在心口上的疤痕,一辈子都去不掉,这个阴影会伴随着奴才一辈子。”


魏嬿婉没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进忠没放下,兴许一辈子都放不下。


“奴才还有差事回养心殿,炩主儿好生休息。”


进忠走了以后,魏嬿婉盯着镜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春婵着急忙慌跑进来,却见魏嬿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主儿,有人来了。”


魏嬿婉别过头去。


“不见。”


“是萧珊啊,那个得宠的小主。”


“主儿真的不见吗?奴婢瞧她挺真诚的,一大早就来了,也不摆什么架子,说不准见了她对主儿有好处。”


她同萧珊既没有过节也没有交情,也不是皇帝的心尖宠,没道理让她上赶子来永寿宫献媚讨好。


魏嬿婉烦躁极了,哪有心思再想旁的,一想到进忠说的话她就打心底里难受。


“罢了罢了,既然来了,哪有赶人走的道理,请她进来吧。”


得到魏嬿婉的应允后,她快步走进永寿宫,一路上观赏的永寿宫的陈设和草木,都是些精奇的小玩意儿,只是后院那从旺盛的凌霄同大院里雅致的芍药牡丹放在一处瞧这让人别扭。


“卫贵人吉祥。”她行了抚鬓礼,笑盈盈的看着魏嬿婉。


“妹妹怎么有兴致来我这小地方。”大抵是从前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萧珊一到跟前,魏嬿婉谈吐变得亲切多了。


“前些日子冬至晚宴上,我们曾见过的,不知道姐姐还记不记得。”


魏嬿婉陷入沉思,她脑海中回想起冬至晚宴时那张怯生生的脸。


“当然记得,妹妹生的貌美,在大家伙里瞩目,我怎么能忘呢。”


她刻意笑着,却没注意到萧珊那有些尴尬的神情。


“春婵,去端两盏碧螺春来,我同妹妹好好聊聊。”


春婵领命退下。


屋内只剩魏嬿婉和萧珊两个人。


萧珊环顾四周,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坐这,姐姐不介意吧。”


“哪里会,都是宫里的妃嫔 何必那么拘束。”


窗外那瞩目的凌霄随风摇曳着。


“姐姐很喜欢凌霄花?我方才进来看见后院的房檐上大簇大簇的凌霄花,生的很好看,想必姐姐精心养护了许久吧。”


魏嬿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凌霄。


“哪里的话,这凌霄要顺着房檐长,长势快了,哪里顾得过来呢。凌霄喜光,后院那边正好好能照的到太阳,我也没想到,今年的凌霄会长的这么好。”


春婵端着两盏热茶过来。


“小主慢用。”


“快尝尝,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好招待你的,也只有些茶水,若是不介意,我叫他们做盘牛乳糕来就茶水吃。”


萧珊笑了笑,端起碧螺春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涩味在口腔蔓延。她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个笑脸。


“宫里的东西虽好,我还是不大喝的惯,不过姐姐美意我心领了。”


“不好喝吗?都说碧螺春入口甘甜,妹妹喝不惯宫里的东西事小,让那些个狂妄的家伙瞧见了只怕是又嘲妹妹见识短。”


话音刚落,萧珊只好再端起那盏茶抿了一口。


萧珊知道魏嬿婉意有所指。


“是了,我出身如此,旁人要笑话的。”


“胡说,你放眼瞧瞧这宫中有多少包衣出身的娘娘,家事是优势,不是拿来嘲笑旁人的资本。”魏嬿婉被颖妃刻薄嘲弄了许多年,对颖妃的厌恶是刻在骨子里。


明明对她们恭恭敬敬笑脸相迎,却得不到她们一点尊重。


“是了,姐姐同我知音一般。我来这宫中许久,上赶子奉承的不少,却没有一个是我想说真心话的人。”萧珊看着魏嬿婉,仿佛在偌大的深宫里找到了知己。


她们本无缘,出身就像魔咒一样跟着她们,她们会带着这个标签被其他所谓“高贵”出身的人看扁,嘲笑她们不曾读过诗书,挖苦她们不懂规矩。兴许是因为出身,这让魏嬿婉第一次和一个陌生人达到共识。


一番下来,对萧珊的戒心有所减弱。


“姐姐莫担心,萧珊只是在这宫里想要有个说话的人罢了。起初我刚得宠的时候,也有不少给我脸色瞧的人,不过后来就少了,兴许是怕恩宠久了我会给她们难瞧罢,只是以我的性子,哪怕再得宠也是万万不敢给人脸色瞧得。”


“哦?”她顿时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生出来几分怜悯。


“何必呢?”


萧珊低下头,神色有些哀伤。


“我阿娘从前教诲我的,叫我别做那挨打的出头鸟,凡事忍忍便罢。”


“你阿娘?”


“是,我阿娘在我进四执库做事的第二年就死了,君兰告诉我我阿娘是生了场重病,我弟弟四处寻医问药,可吃了大半年的药没要好转反倒更加严重。”


“君兰?君兰是谁?她怎么会知道。”


“君兰是我在四执库一同做事的姐妹,她家中有些银两,宫外有亲人,我常拜托她托人去看望我阿娘。”


“那如此说你同君兰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萧珊不语,半晌,她微微摇头。


“算不得很好,就是平日里有说说话,但是后来,她就处处找我的茬,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也从来不愿意说。再后来…”


“再后来什么?”


“后来就失踪了,我也再没见着她。”萧珊好似沉浸在悲伤的过往里,神色都变得黯淡。


魏嬿婉故作叹息,将萧珊的手拉过来握着。


“没事,那都过去了,你有了新的人生,就让它翻篇吧,你不能总活在过去,我看你啊,脸蛋生的好看,就是成天一副郁闷的样子,这样谁喜欢。”


得到夸赞的萧珊下意识用手掌抚了抚脸颊,浅浅的笑容浮现在脸颊上。


“姐姐过奖了。”


萧珊从小到大,除了母亲的呵护以外,她从没得到过额外的关心。因性子孤僻一向没有几个朋友,心里头的苦她也从来没有地方诉说,除了青梅以外,魏嬿婉的关心和夸赞已经足矣在她的心里给魏嬿婉划上善解人意的记号。


旁人若是给她一点好,她能念着这点好记好一阵子。


“我阿娘略懂一些医术,也是早年间不知道和谁学的,却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离开的。”


看着萧珊侃侃而谈,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魏嬿婉耐心听着,听着眼前的女人诉说着自己的过往,跌宕起伏的经历令魏嬿婉与萧珊共情,似乎是找到了共鸣。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记得她是清晨时踏足的永寿宫,此时已经是晌午了,门外的澜翠打了打哈欠,将头探进门口。


春婵端着一盘茯苓糕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还没说完吗?”


澜翠无奈的摇头。


“看这架势,怕是要说到戌时。你回头和主儿说一声,进忠公公说了,皇上晚上会来咱们这。”


说罢,春婵将糕点端进屋子里。再小心退下,正要离开时,被澜翠一把拉住。


“诶 ,你去哪。我在这站这么久了,该换岗了。”澜翠压低了声音。


“你过来。”春婵招了招手,示意澜翠附耳过来。


她缓缓靠近澜翠耳畔,用嘶哑的嗓音说着:“我先走了,你保重。”说罢,撒腿就跑,等澜翠反应过来,春婵就没了影。


“这个挨千刀的春婵!下次她就把糕点吃掉一个也不给她留。”


澜翠心里愤愤的想着,却只好老老实实在门口站着。


果不其然,真聊到了戌时。萧珊走后,魏嬿婉才知道皇帝要来的消息。


火急火燎的梳妆打扮了一番。


“澜翠,春婵哪去了?”魏嬿婉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春婵的身影。


澜翠不屑的撇撇嘴。


“主儿就别挂心了,春婵啊她好着呢。”


天渐渐暗了下来,春婵和梅香在四执库的门口闲聊了好一阵,抬头一看才发现时辰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宫了,有空再和你说。”说罢便小跑着赶回去。


回去的路上,忽然听见野猫的叫唤声。顺着声源找,渐渐的偏离了回永寿宫的路,定睛一看,高高的房檐上站着一只野猫。


“这畜牲瞎叫唤,我当是谁来了。”一道慌张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


“得了,废话少说,赶紧处理完,一会被人发现了都跑不了。”那人回应着,只是不耐烦得态度让春婵更为好奇。


她放轻了脚步声,可每一步踏下去,都会有枯叶被鞋碾碎的声响。


“这么晚了还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是谁呢?”


春婵心想着,缓缓将头探出一点点,却瞧见两个宫女手里拖着一个麻袋,依稀可以看见麻袋里露出些许乌黑的发丝。


刹那间,春婵的脸色变得煞白。


那竟然是一个……


身着麻衣粗布……


四执库的婢女……


她下意识捂住嘴,慌乱的想要离开。


兴许是周围死一般的安静,踩踏枯叶的声音异常清晰。


正欲动手的两人猛地将头转向春婵藏匿那处。


“是谁!出来!”



闻言春婵什么也顾得不得了,撒丫子就跑。

其中一个人反应过来。


“你快去拦住她,这事若被说出去了,咱们俩谁也别想活。”


慌忙之下,快步跑进木丛隐秘的角落。


脚步声渐渐清晰,想必那人已经匆匆赶来。


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天色此刻完全暗了下来,眼前的灌木丛渐渐融入黑暗,她逐渐看不清脚下的道路。兴许是昨天下了小雨,地上的泥土泥泞极了,又湿又滑。


耳畔又响起不远处的池塘里此起彼伏的蛙鸣。


可那道脚步声依旧没有消失,势必要揪出自己的架势。


那半道身影踱着步子,目光搜罗着春婵的影子。


春婵按耐不住要离开的心思,待那脚步声远了些,马不停蹄的跑开,可那人闻声追了过来。


可距离有些远,春婵一股作气跑回长街,可她却不敢多呆,甩了那人后,一路小跑着回了永寿宫。


当春婵正庆幸着自己逃过一劫,待她离开后,长街上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凌云彻捡起春婵掉落的荷包,望着春婵的走向,攥紧了手中的长剑。


“这么晚了,春婵不但没有在永寿宫伺候,还从那么偏远的地方回来……”凌云彻心中想着,或许这就是破女尸案线索。


永寿宫必定与这具女尸脱不了干系!


等春婵匆忙赶回永寿宫时,皇帝已经走了许久。


魏嬿婉看着春婵气喘吁吁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这么晚了,去了哪里啊。”


“今天我和澜翠做了栗子糕,给你留了点,若是还留着肚子就吃点。”


春婵却愣是没缓过神来,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魏嬿婉这下发觉春婵不对劲。


“春婵你怎么了,不过是出去了一天,怎么给吓成这样。”澜翠疑惑的发问。


“主儿……奴婢今天……奴婢今天……”


“今天怎么了?”


澜翠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春婵你快说啊 我都快急死了。”


“扑腾”一声,春婵跪在地上。


“奴婢今天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恐给主儿惹来祸事。”


魏嬿婉若有所思,示意她说下去。


“奴婢今日……路过四执库,同梅香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梅香说最近夜里常有野猫叫唤,隐约听到人的惨叫声,像是闹了鬼般,以至于到了晚上也没几个宫人敢夜间走在长街,尤其是四执库那片,位置有些许偏,最是骇人,奴婢原还是不信,以为又是什么装神弄鬼的把戏……回来的时候,听到野猫的叫唤声。”


澜翠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是啊,听她们说之前在御花园发现的那具女尸衣物的材质像是四执库的衣裳,据说有个女人特别喜欢喂养流浪猫……后来女人死了,夜里就常有野猫的叫唤声。”


听到这,魏嬿婉不寒而栗。


“所以呢,到底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春婵顿了顿继而说道


“奴婢好奇,就寻那猫叫,就看到…看到两个宫人……拖着一个带着血的麻袋……里面有一个已经没了气的……奴婢偷听的时候不小心露了声响,被那两人瞧见就一路追着奴婢过来了。幸好奴婢跑得快,如若不然,下次主儿再见到奴婢,兴许奴婢就是那骇人的模样了……”


到这,已经不用再说下去,魏嬿婉已经明白春婵想说的。


魏嬿婉将春婵扶起来,理了理春婵有些散乱发丝。


“好了好了,以后啊别离宫里太远。喝点茶吃些糕点压压惊。”魏嬿婉柔声安慰着,自己心里头却不免有些担忧。


“皇上方才来,已经允了我常去看望璟妧,你明日同我一块去,我抄些经文去宝华殿焚烧,也正好去去晦气。前几日你身上不是配有一个荷包吗?正好,得了空去祈了福,将这符纸塞到荷包里,你日日戴着就是了。”


春婵正想谢恩 可一摸,却发现空空的。


“我荷包呢?不会是落在那了吧。那是梅香给奴婢的,这可怎么好。”


还真是祸不单行,魏嬿婉算看明白了,今日不宜出门。


“罢了,一个荷包,改日本宫挑个好的给你。”


虽然春婵嘴上应着,仍旧有些不舍。


皇后坐在自己宫中,手里把弄着凌云彻送来的荷包。


她摩挲着荷包。


“这是春婵掉的?”


“是,其实微臣一直对永寿宫有所怀疑,就跟着永寿宫春婵跟了一路,那时正逢夜间的时候 见春婵在长街慌慌张张的样子。”


“微臣想着若是跟了过去,不免叫人怀疑,所以,微臣就捡起了这个荷包,这也许是最直接的证据了。”


如懿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


“你是凭什么断定,这个荷包和女尸案有关系?”海兰厉声发问。


她不是不想让这个荷包定了魏嬿婉得罪,她只是担心若此事没有绝对的证据,只会叫如懿难堪。


凌云彻仿佛被问住了。


“这……春婵是永寿宫的下人 更是魏贵人的左膀右臂,有什么事都是春婵来办。那时天色已晚,却还鬼鬼祟祟的往偏殿那处出来,如此看来,十有八九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什么时候凌侍卫有十足的把握,再与皇后娘娘商议治永寿宫的罪名。”海兰起身冷冷说道。


看着架势,如懿也不好说什么。


“罢了,凌云彻,本宫吩咐你调查了这么多天,现如今还只查出了这么点线索。本宫和你一样怀疑永寿宫的动机最大,魏氏生性狠毒,就算女尸案同她没有联系,可璟兕的死是她直接造成的,先前没能把她彻彻底底的扳倒,那这一次就让她未为先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凌云彻,这天凉,你也要多穿些衣裳保暖,别着凉了才是。”


凌云彻闻言欣喜极了,却不好在如懿面前表露出来。


“谢皇后娘娘关怀,那微臣就先退下,皇后娘娘也早些休息。”如懿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可海兰却有些不大高兴。


“姐姐,不是我说凌云彻的不好,他是皇上的人,成天出入翊坤宫难免惹人闲话,你也知道皇上疑心重,还和凌云彻往来密切怕是会惹祸上身。”海兰的语气有些埋怨。


她有时候只恨,恨她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有的事情不能为如懿亲力亲为,叫那个侍卫来给如懿惹来流言蜚语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懿见海兰如此模样,只得安慰着


“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但是凌云彻调查这个事情这么久,劳心劳力,我若是冷眼相待,岂不是叫自己人寒心。”


“凌云彻为姐姐的事情的确是从不怠慢,可他做事却不考虑后果,如果让这样的流言传开,他就不仅仅是寒心了,他很可能因此丢掉性命,还会连累姐姐。”


“好啦好啦,这件事情我有分寸,明天要魏嬿婉来翊坤宫一趟 把各宫嫔妃都叫来,这件事我会告诉皇上,皇上不会不作为的。”


“姐姐,这件事咱们还是谨慎些好。”


如懿摆摆手。


“此事我心意已决。对了,昨天皇上和我说允了魏嬿婉常去探望璟妧,你和颖妃说说,让魏嬿婉莫要和七公主太亲近了,不要染上魏嬿婉的坏习气。”


听如懿这么一说她也只好放弃,毕竟眼下还有别的事要做。


翌日


春婵拿着魏嬿婉昨天抄好的经文,正打算和魏嬿婉一同去宝华殿。


不料容佩带着一些宫人来此拦截。


“魏贵人要去哪?”


魏嬿婉看着这些人,察觉到事情不妙。


“我去宝华殿焚烧经文,不知容佩姑姑如此大动干戈到我永寿宫来有何事?”


“奴婢以为小主心里有数。”容佩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叫魏嬿婉心里不痛快。


“姑姑这是什么话?我若心里有数,也轮不着一个宫人在这里给我兴师问罪。”她对容佩的积怨已久,上一世 她隐忍够了,不想再纵容这个贱婢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羞辱自己。


“魏贵人做的事大家伙都知道,请小主翊坤宫走一趟。”


她知道自己很可能中对方的圈套,可是眼下由不得她多想。


“澜翠,你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了什么吗?别担心,我和春婵去去就回。”


魏嬿婉留下这么句话,便领着春婵一同去往翊坤宫。


澜翠思量着魏嬿婉昨日同自己说的话,便匆匆跑向别处。


翊坤宫里,如懿坐在主位上。


周围坐满了嫔妃。


魏嬿婉虽然被这阵仗惊到了,却不慌不忙,换了从前她大抵会死死的抓着进忠这根救命稻草,要进忠给自己出谋划策。可现如今再看一眼那角落,却没有找到那个给自己出谋划策的身影。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如懿将荷包攥在手心里。


“魏氏你可知罪?”


魏嬿婉愣了愣。


“嫔妾愚钝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如懿冷哼了一声,将荷包重重摔在地上。


春婵眼看着那个熟悉的荷包,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明白了此行要她们来的用意。


“这个荷包,你认的吗?”魏嬿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嫔妾没有荷包,怎么会认得。”


“是,你是没有荷包,可你身边的下人就不一定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春婵身上。


“皇后娘娘唤嫔妾来翊坤宫只是因为一个荷包吗?那嫔妾实在是无话可说。”


容佩见状说道


“最近御花园的事情想必魏贵人不会不知道,正当特殊时期,可春婵夜半时分,慌忙的从偏殿跑出来,这个荷包,就是从出春婵身上掉下来的。”


众人闻言你看我我看你,仿佛眼前是一台精彩好戏。


魏嬿婉却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说道:“这荷包的款式不多,怎么就能断定是春婵的荷包,据嫔妾所知,四执库里稍微家中有些钱财的,荷包大多是这模样。”


颖妃闻言说道:“魏贵人要如何解释春婵春婵半夜三更从偏殿跑出来,若不是杀了人,何必那么慌张。”


魏嬿婉转头看向颖妃。


“难不成颖妃亲眼见春婵从偏殿跑了出来的?”


“我……”


“既然没有,就别在皇后娘娘面前搬弄是非。”魏嬿婉看这情况 有的人瞠目结舌,有的人窃窃私语,不过这都不重要。


“皇上驾到。”


一道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下跪请安。


“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不紧不慢的走进翊坤宫,看着满屋子的人。


“皇后这今天这么热闹。”


“皇上,臣妾同你说过今天传了魏氏来,也正好通过这个机会把这女尸的事情解决了 免得弄得人心惶惶。”


“不必麻烦皇后了,朕亲自来一趟,毕竟这不是小事。”


如懿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继而沉默。


如懿给皇帝讲了讲凌云彻提供的线索,皇帝闻言指向春婵。


魏嬿婉一听凌云彻,霎时间有些寒心,不过既然是凌云彻 那也是她意料之中。


“你告诉朕,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那个荷包是不是你的。”


春婵目光看向魏嬿婉那处,直到见到魏嬿婉意味“不可以”的眼神。春婵一口咬死那不是自己的荷包。


“如懿啊,朕觉得魏贵人说的有道理,天下之大,那么多荷包,怎么就能断定那是她的荷包。”


看着无意间瞥见窗外进忠和澜翠的身影。还有等待被召见的凌云彻


“进忠也来了, 澜翠也在这。”她心里想着。


“皇上,凌侍卫说他瞧见了那婢女的模样。这荷包正巧从这个婢女身上掉落。”


“是吗?传凌云彻进来。”


凌云彻被召见,正打算进去。


不料进忠却开口说话。


“进去以后,别乱说话。”进忠恶狠狠的看着凌云彻。


凌云彻一脸冷漠对进忠的威胁不予理会。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凌云彻,你说你亲眼看见了春婵可是真的?”


凌云彻低下头,躲避魏嬿婉的目光。


“是,微臣那日晚上经过长街,就见春婵慌忙跑出偏殿,这个时期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避免夜晚出来,生怕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可春婵却那么晚从那么偏僻的地方跑出来,想必是有事情要料理,微臣不会看错的。”


容佩闻言又说道:“奴婢方才去请魏贵人的时候见魏贵人领着春婵正要去宝华殿焚烧经文 这若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焚烧经文。”


颖妃点点头,附和着。


“是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魏嬿婉不屑的白了容佩一眼,紧接着她看着颖妃的眼睛严肃说道:“要如此说,最有嫌疑的人应该是颖妃,颖妃在御花园发现腐烂许久的尸体却没有第一时间禀报反而是自己回宫焚起安神香,想要掩人耳目 带尸体完全无法辨认身份,再由她自己来发现,真是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颖妃气的站起身来没好气的说着:“你血口喷人,本宫不过是见了那尸体直犯恶心,才焚了安神香方便入睡。”


“既然是这样,那嫔妾也不过是听到这件事情,觉得晦气,这才抄了经文去焚烧祈福罢了。”


颖妃被说的哑口无言。


琳贵妃看着颖妃气急的模样觉得有几分滑稽,她缓缓开口。


“皇上,只有凌云彻一个人瞧见不能说明什么,凌云彻完全可以捏造一个他见到春婵的谎言,毕竟就连偷肚兜这样的事他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皇帝点点头。


“是啊,凌云彻,朕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除非有人给你作证。”


这下局势有所转变,他立马从有理的那一方成为有理说不清的那一方,被魏嬿婉那头的道理死死地压着,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臣妾可以作证。”温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萧珊被青梅搀扶着走进来。


“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嫔妾来迟了 ,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


“没事的,你去寻个地方坐吧。”萧珊坐在琳贵妃的身边,她清了清嗓子。


“说来还真巧,昨日我去魏贵人的住处,吃了一上午的牛乳糕,喝了一上午的茶 我们想谈甚欢,我瞧这小婢女面熟的很。”萧珊看向春婵。


“我可以证明她昨天呆在宫里边,她昨天可是端着茶水给我身边说了一整天的话。我可是入了夜才回的宫里。”


魏嬿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懿这下子慌了神,坐在椅子上的海兰看着如懿慌乱的模样却不为所动。


大家都明白了,仿佛这件事已经有了结论。


“凌云彻,你该怎么解释啊。”皇帝问凌云彻。


“微臣,微臣那晚的确是看到了,只不过,可能天色已晚的缘故,兴许是看错了那宫女的样貌?”


“看错了?你方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你不会看错的。”


“与其如此问,倒不如问问凌侍卫为什么会那么晚了还出现在长街。”魏嬿婉意味深长的看着凌云彻。


这对凌云彻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身为御前侍卫,成天出入翊坤宫是大忌,他对皇帝阳奉阴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那天晚上他出现在长街正是因为皇后召见。


如懿心中的大石头再度悬起来,只是这次悬起来的不只是如懿还有海兰。


“微臣……”


魏嬿婉知道这是凌云彻的致命弱点,她本不想这么绝情 谁叫那凌云彻不依不饶的一心置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凌云彻支支吾吾的样子让皇帝没有了耐心。


“行了,凌云彻,这件事本就闹得宫里人心惶惶,你还捕风捉影,把这件事闹大 真是该死。”


“皇上恕罪,是微臣糊涂了。”


“是啊,你自打来御前做事就糊涂了许久,朕今日赏你三十大板,给你长长教训。”


他瞪大了瞳孔,死死的咬住下唇。


“是。”


凌云彻被拖出去行刑,被皇帝叫了一众的宫女太监来围观。


魏嬿婉正好对上进忠的目光 ,进忠朝她笑了笑。


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皇帝和萧珊会来。


她回应进忠一个淡淡的笑,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在告诉进忠:“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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